11月25日,兩天前通過2009年國家司法考試的阿木(化名)拿著一撂法律專業(yè)畢業(yè)證書,走進位于烏市大西門的一家律師事務所求職。 (09年國家司法考試成績今日查詢)因為此前沒有訴訟經驗,阿木被婉拒了。
阿木的經歷充滿了傳奇色彩。他初中畢業(yè)后開始闖社會,16年來一直從事廚師職業(yè)。13年前,為了“拿張文憑”,他涉足法律專業(yè)自學,從此一發(fā)不可收拾。11月23日,阿木終于通過了2009年的國家司法考試。拿上了這個被稱做“全國第一考”的通行證,阿木覺得“壓在心上十幾年的石頭終于搬掉了,眼前的天地一下寬闊了許多,明亮了許多”。
初中生成研究生
今年35歲的阿木外表看起來與實際年齡不符,額頂半禿,頭發(fā)花白。阿木說,這都是自己常年堅持學習和晝伏夜出的職業(yè)生活給折磨的。
1993年,從小在陜西農村長大的阿木來到烏魯木齊投靠舅舅。為了盡快自立謀生,只有初中文化的他選擇了廚師職業(yè),因為這行可以管吃管住。
1996年,22歲的阿木開始思考“自己的人生”。當時社會崇尚文憑,驅使阿木也想去學個文憑。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在一張報紙上看到了中華律師協(xié)會開辦函授律師大專班的招生廣告??紤]到這個班門檻低、上學費用也低,阿木毫不猶豫地報了名。
學習后,阿木才真切地感受到文化底子薄的障礙。書本上的許多概念他都不明白說的是什么意思,即使死記硬背也覺得很吃力。這時,與他同住在一間宿舍的同學告訴他應該如何學習。經過點撥,阿木茅塞頓開。函授點每學期20天的面授讓阿木倍加珍惜。1998年,阿木順利地拿到了律師專業(yè)大專畢業(yè)證書。
“咱家終于有大學生了!”拿到畢業(yè)證的第一時間,阿木就打電話告訴了在陜西務農的父母,同時開始謀劃轉行從事法律職業(yè)。短暫的自豪和滿足之后,阿木發(fā)現(xiàn),自己的那點知識儲備在整個專業(yè)領域還是太淺薄,太狹隘,他決定繼續(xù)法律本科學習。
考慮到經濟因素,阿木決定還是從事收入相對較高的廚師行業(yè),一邊工作一邊學習。那時候,做事追求完美的阿木已經考取了中式烹調師三級職業(yè)資格證書,在一家四星級酒店做廚師長。2004年,他還被自治區(qū)烹飪協(xié)會授予“新疆烹飪名師”稱號。
“參加本科學習后,學習已經成了我的一種自覺的生活方式,學習的時候,我感覺心里特別靜,尤其是鉆進去以后,越學越覺得需要拓展的空間很多。所以,本科畢業(yè)后,我又繼續(xù)讀在職研究生。”
下班后看書到深夜
阿木告訴記者,那時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家和酒店兩點一線。雖然他每天11點才上班,但他8點就起床了,先在床上看兩小時書,再洗漱、吃飯。每晚睡前也要看兩小時的書,幾乎每晚都熬到凌晨兩點。
強烈的求知欲讓只有初中文化的阿木開始泡書店、圖書館。有幾年,他曾是新疆大學圖書館的常客。后來,新大圖書館不對外開放了,南門新華書店、新華國際圖書城又成了他的精神糧倉。通常,阿木會隨身帶個筆記本,看到需要的資料就抄下來。時間長了,一些店員都記住他了,有時還和他開玩笑:“你把我們的書都抄走了,我們書店還怎么開呢?”
阿木說,他家中的法律學習書籍可以在一張兩米的大床上摞五六十厘米高,而他投入到學習中的各種費用至少有兩三萬元。至于擔心影響學習而拒絕的升職加薪,多年下來,也夠買輛車了。
相信知識改變命運
11月23日,阿木得知自己已經通過司法考試后喜極而泣。然后,他不停地撥父母、舅舅、姨姨、表兄妹及好友的電話,逐一報喜。
曾經這些身邊最親的人幾乎都不支持只有初中文化的他學習法律專業(yè)。13年來,看著阿木過著上班、下班、學習、睡覺的單調生活,常年像一臺學習機器一樣活著,他們心里都很心疼。但倔強的阿木一直堅持著,哪怕在他1998年拿到計算機專業(yè)大專文憑,2005年拿到中國青年政治學院專升本法學本科畢業(yè)證書,2009年6月拿到中國政法大學民商經濟法在職研究生畢業(yè)證書時,遭遇的都是親友們又恨又憐的質問:“你學了又能怎樣?”
支持他的只有妻子。1994年,阿木和妻子在一家糧油企業(yè)下屬的酒店工作時相識。那時,妻子是餐廳服務員。好強、上進的他們很自然地走到了一起,互相鼓勵著一起學習。高中畢業(yè)的妻子通過參加自學考試獲得了財會專業(yè)的本科文憑,現(xiàn)在專職做會計?;厥變扇硕嗄曜哌^的路,阿木說,他倆堅信“知識改變命運”。
因為要備考,今年3月,阿木辭去了烏魯木齊一家三星級酒店餐飲經理的工作,專心在家復習。司法考試成績出來后,他開始聯(lián)系律師事務所,準備改行。“學習了13年,都是理論,如果以后能從事律師職業(yè),需要學習的還很多呢。”阿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