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通常認(rèn)為韋氏改變了美語單詞的拼寫,但是,不為人知的是,其實他本人對這個問題的看法很不一致。有時,他支持拼寫來個徹底的改頭換面,認(rèn)為拼寫要和發(fā)音吻合,所以推崇下列單詞要這樣拼寫:soop(soup)、bred(bread)、wimmen(women)、groop(group)、definit(definite)、fether(feather)、fugitiv(fugitive)、tuf(tough)、thum(thumb)、hed(head)、bilt(built)、tung(tongue)等。但是有時候,他又會極力捍衛(wèi)傳統(tǒng)拼寫方法,抨擊那些把colour和 humour中的u丟掉的人。
韋氏讓人銘記的一部重要作品是《美式英語詞典》(American Dictionary of the English Language)。在這部巨著的前言里,他這樣寫道:“希望美國和英國在拼寫和語法上的相同部分能永遠(yuǎn)保持。”
1806年韋氏出版了《英語簡明詞典》(Compendious Dictionary of the English Language)以及后來的修訂版。他堅持了很多拼寫方式,但是他的忠實讀者根本孰視無睹。就好像人們對于一個有口吃或者抽搐的人會置之不理一樣,人們照常寫group、crowd、madicine和phantom,而不是groop、croud、medicin和fantom。類似這樣的詞還有好幾百個。
韋氏努力想建立的改變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因為當(dāng)時美國人樂于把theatre和 centre中的re變成er,而這是英式的拼寫方式。但是,《韋氏詞典》中也會前后不一致,其中acre、 glamour就留著英式拼寫的痕跡,且保存至今;而有些則被讀者自動改回了原貌(比如frolick和wimmen)。
韋氏所持的其他語言觀點也未必有多大的益處。比如,他堅持要把traveller和 jeweller這些詞中去掉一個 l,雖然這種提法并非沒有道理,但是也造成了美國人在碰到以l作為詞尾的單詞時,不知道是寫excelling還是寫 exceling,是寫fulfilled還是寫 fulfiled。
美國人喜歡把鋁的英文單詞拼成aluminum,而不是aluminium,這也要歸功于韋氏。雖然這樣修改,這個詞簡短了一些,但卻失去了與其他化學(xué)元素的一致性,比如potassium(鉀)、radium(礵)等。
不過大體來說,美式英語和英式英語的拼寫差異在韋氏晚年時期就普遍存在,而且即使沒有他,事情也會朝著這個方向演變。
就發(fā)音方面來看,美國人發(fā)schedule和 lieutenant的音跟英國人不同,這還要歸功于韋氏。但是他有時候會提倡一些奇特的拼寫方式,也會提倡許多非正規(guī)的發(fā)音,比如把deaf念成 deef,把nature念成 nater,把heard念成 heerd,把beauty念成 booty,把volume念成 voloom等。類似這樣的例子多得數(shù)不清(在此我忍不住想插一句,有些真是太可笑了),他堅持要求Greenwich(格林威治)和Thames(泰晤士河)的發(fā)音與拼寫一致,還有quality和 quantity中的 a要發(fā)短元音[æ],像hat里的a;而advance、clasp和grant里a則張大口念 ah,如同英國南方人的發(fā)言。讓人驚訝的是他接受了一些不合語法的用語,比如it is me、we was、them horses等。如果有人太當(dāng)真的話就真成問題了,但事實是多半沒有人理會。
盡管如此,韋氏編纂的詞典依然是他那個時代收錄最完整的詞典,共收入了7萬個單詞。這個數(shù)字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約翰遜所編詞典中單詞收錄量。不僅如此,《韋氏詞典》中對單詞的定義之清晰和簡潔也是值得學(xué)習(xí)的??傊?,《韋氏詞典》確實是一項了不起的成就。
《韋氏詞典》 讓我們看到它的編纂者是一位滿腔熱情的愛國者,他相信美式英語和英式英語一樣好。想想韋氏不知疲倦地工作,出版了數(shù)不清的書籍,寫了大量的短文,還不時地修訂自己的拼寫書和詞典。偶爾,韋氏還會給國會議員寫去語重心長的信,談及政治,還向總統(tǒng)先生進(jìn)諫等。他也會帶領(lǐng)教堂唱詩班,對公眾發(fā)表演說,協(xié)助成立阿默斯特學(xué)院(Amherst College)等。
韋氏甚至還出版了一本凈化的《圣經(jīng)》,其中俄南(Onan)不再浪費精子(spill his seed),而只是放棄了他的企圖(frustrates his purpose)。男人不是有睪丸而是有“奇怪的伙計”;女人不再有子宮或者是任何明顯提及促成生育生產(chǎn)之器官。
韋氏和約翰遜一樣,是一名詞典編纂者,而不是一名商人。韋氏沒有堅持要收版稅,而是把版權(quán)一次性賣出,因此,他的辛苦付出并未得到應(yīng)有的回報。韋氏1843年逝世,兩個來自馬薩諸塞州的生意人,也就是梅里亞姆弟兄(Charles and George Merriam),買下了韋氏所有詞典的版權(quán),并雇用了他的女婿古德里奇(Chauncey Goodrich,一個聽起來非常喜慶的姓)重編了詞典,刪去了那些荒謬的拼寫和牽強(qiáng)的詞形變化。這就成了第一版《梅里亞-韋氏詞典》(Merriam-Webster Dictionary),該詞典于1847年一經(jīng)問世便大獲成功,幾乎家家戶戶都備有一本。讓人覺得諷刺的是,一本主要歸功于韋氏的書,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完全是他的精神體現(xiàn)了,而且書中也摒棄了很多當(dāng)年他奉為圭臬的原則。